
第23章 隐患
在那洒满阳光却又剑拔弩张的小院里,宋天明的目光犹如被强力磁石牢牢吸附,死死地锁定在石桌上那写有《玄清诀》三个古朴大字的卷轴之上。他的双眼瞪得如铜铃一般滚圆,仿佛要将这三个字深深地烙印进自己的灵魂深处。此刻,他整个人像是被施了诡异的定身咒,木雕泥塑般直勾勾地盯着,完全沉浸在对《玄清诀》的狂热觊觎之中,竟全然忘却了自己原本气势汹汹前来,是要教训盘羽,为手下找回颜面、树立自身威严这回事。
盘羽原本严阵以待,全身肌肉紧绷,神经如拉满的弓弦,时刻准备迎接宋天明接下来狂风暴雨般更猛烈的攻击。然而,他心思敏锐,眼角余光瞥见对方那炽热又贪婪的目光越过自己,直直看向身后,瞬间猛地回过神来,心中暗叫一声不好。这才惊觉,之前自己太过专注于这场突如其来的打斗,竟疏忽大意,忘了收起玄林长老郑重留下的这两个卷轴。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他当机立断,不假思索地顺势一个箭步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将卷轴抄在手里,动作干净利落、迅速而果决,仿佛在守护自己最珍贵的命根子。
“这卷轴哪来的?”宋天明的声音不自觉地剧烈颤抖起来,那颤抖里,有难以抑制的激动,仿佛即将触摸到梦寐以求的宝藏;有深深的嫉妒,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内心;还有几分旁人难以捉摸的复杂情绪,像是被贪婪与欲望交织的迷雾所笼罩。他心里再清楚不过,这《玄清诀》可是玄清洞天的最高功法,是玄清洞天得以开宗立派、传承千载的根基所在,向来只有亲传弟子才有资格研习领悟,其珍贵程度,不言而喻。
宋天明身为掌门亲传弟子,表面上风光无限,走在宗门里众人皆要礼让三分,可实际上却是有苦难言。他目前仅仅能接触到《玄清诀》中通穴、练气这基础的两部分内容,至于后面更为高深莫测、玄妙无比的凝气、化气、结丹、元气化婴等篇章,却始终如镜花水月,与他无缘。掌门师傅曾告诫他“贪多嚼不烂”,可他心里跟明镜似的,自己背后是势力庞大的宋家,玄清洞天出于对门派传承、权力制衡等种种考量,绝不可能让宋家人毫无保留地掌握《玄清诀》这镇派之宝。
他自己心里也清楚,修行之路漫漫,到了后期,必然要回归家族修炼宋家功法,可那家族功法,即便能修至元气化婴境界,与《玄清诀》相比,无论是修炼速度、功法威力还是对修行者根基的锤炼,都逊色不少。长久以来,对《玄清诀》的渴望如同野草般在他心底疯狂生根发芽,他无时无刻不在暗中窥探这部相对完整的《玄清诀》,日日夜夜做梦都想得到一个副本,将其中的奥秘据为己有。
此刻,命运像是跟他开了个疯狂的玩笑,突然让他看到一个不知名的十来岁小孩子身边有他梦寐以求的功法,这对他来说,简直是天赐良机,仿佛是上天都在助他实现夙愿。见盘羽把卷轴紧紧握在手中,宋天明的眼睛瞬间红得像要滴出血来,嫉妒和贪念如同汹涌的潮水,彻底冲昏了他的头脑。他完全丧失了理智,忽略了这卷轴出现在一个小孩子身上的种种不合理之处,也不愿去深思这孩子的身份或许大有来头,大概率是亲传弟子之类。加之盘羽年纪尚小,身形稚嫩,宋天明便自负地觉得自己有绝对的能力制服盘羽,神不知鬼不觉地抄录一份副本,然后再将卷轴原封不动地归还,如此一来,就算日后有人追究,他也能理直气壮地百般搪塞过去,坚称自己从未动过、偷看过。
想到此处,宋天明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丝自认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自信笑容,那笑容里却藏着不为人知的贪婪与狡黠,如同狡猾的狐狸暗自谋划着偷取鸡窝里的肥鸡。
“快说,你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野孩子,怎么会有这个卷轴?”宋天明故作声色俱厉,扯着嗓子大声质问道,声音里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急切,仿佛在审问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。
“这是我师傅给我的,还有,我不是野孩子!”盘羽毫不畏惧地直视着宋天明的眼睛,那眼神清澈却坚定,如同夜空中闪烁的寒星,一字一顿、掷地有声地说道,那稚嫩的脸上写满了倔强与不屈。
“师傅?你师傅是谁?为什么会在这后山?而且还穿的是童子杂役的衣服?”宋天明一边继续步步紧逼地追问,一边手上动作不停,猛地挥动手中铁扇,那铁扇在他手中呼呼作响,带着一股凌厉的劲风,朝着盘羽的胸口狠狠刺去,那架势,仿佛要将盘羽当场刺穿,置于死地。
“我师傅是玄林长老…你应该知道他。”盘羽一边大声回应,声音在小院中回荡,一边身体迅速后仰,整个人如同一尾灵动的游鱼,巧妙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。与此同时,他脑海中闪过跟爷爷所学的太极招式“野马分鬃”,当即毫不犹豫地使出,双手如刀般划向宋天明的手腕,右脚顺势朝着宋天明的小腹踢去,动作敏捷而连贯,一气呵成,反应速度之快令人咋舌,仿佛经过无数次实战演练。
宋天明被盘羽这突如其来、迅猛凌厉的一脚逼得连忙收扇回防,整个人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,向后踉跄退开一步。他稳住身形,双脚牢牢地扎在地上,神色凝重地看向盘羽,眼神里多了几分惊讶与警惕,仿佛重新审视眼前这个看似弱小却深藏不露的对手。
这第一次交锋,两人竟都未能占到便宜,打成了平手。宋天明虽然身为掌门亲传弟子,头顶着令人艳羡的光环,可按照门派选拔标准,这个年纪唯有达到练气初期才有资格成为亲传,他是凭借背后宋家的强大势力,才被掌门破例收入门下,实则根基并不扎实。而盘羽这边,虽然境界比宋天明略高一些,处于通穴后期,可毕竟年纪小,涉世未深,实战经验匮乏,更是从未学过什么高深的打斗招式,全凭一股勇气和本能在战斗。如此一来,两人一时间竟势均力敌,陷入了僵持状态,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,仿佛一触即发的火药桶。
“你是玄林长老的弟子?你骗谁呢?玄林长老已经几十年不收弟子了,怎么可能会收你这野孩子为弟子。我看你是来这里偷东西的,那个卷轴就是你偷的。”宋天明为了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,开始不择手段地诬陷盘羽。他心里盘算着,万一这孩子真是玄林长老的徒弟,自己也能以“不知者无罪”为借口开脱,将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。
“你敢诬陷我!”盘羽被宋天明的这番污蔑彻底激怒了,小脸涨得通红,如同熟透的番茄,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,仿佛要将宋天明吞噬。
两人嘴上你来我往,互不相让,如同两只斗架的公鸡,谁也不肯咽下这口气;手上的动作更是一刻也未停歇,你来我往之间,对了几招,拳风呼啸,扇影翻飞,却都没能真正伤到对方,只是在彼此的衣物上留下几道浅浅的痕迹。
盘羽且战且退,脚步慌乱地退回到石桌边上。他深知不能再这样一味地蛮干下去,必须冷静下来寻找对策。虽说跟爷爷学了几势太极,但那也只是平日里锻炼身体的架势,在这真刀真枪的实战中,作用有限。他敏锐地察觉到对方手持武器,而自己却两手空空,处于明显的劣势。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他的目光不经意间瞥见身后的石桌,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,如同黑暗中的一道闪电,划破了绝望的夜空。
盘羽当机立断,一个转身将卷轴丢到大白跟前,大声喊道:“大白,看好了!”同时反手用尽全力,双手稳稳地将石桌举了起来。他双手紧紧握住石桌的边缘,手臂上的青筋因用力而高高凸起,如同一条条愤怒的小蛇,额头上也渗出细密的汗珠。随后猛地将石桌当成武器,朝着宋天明用力扇了过去。石桌带着呼呼的风声,如同一堵移动的钢铁墙壁,裹挟着千钧之力,朝着宋天明压了过去。
看着盘羽竟然轻松地将五百余斤的石桌像扇子一样挥舞得虎虎生风,对面的宋天明等四人惊得瞪大了眼睛,嘴巴张得老大,足以塞进一个鸡蛋,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。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震惊与恐惧,仿佛看到了一个来自异世界的怪物。在他们眼中,这么小的年纪,竟有如此惊人的力气,实在是匪夷所思,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。
有了石桌这个“武器”之后,盘羽的战斗力瞬间飙升,如同点燃的火药桶,爆发出惊人的能量,转眼间就扭转了局势,开始压制住宋天明。五百多斤的石桌,再加上盘羽通穴后期的强大力量,每一次挥动,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,地面都被震得微微颤抖。“啪!啪啪!”石桌与寒铁扇碰撞的击打声不绝于耳,如同密集的鼓点,在小院中回荡。宋天明只感觉自己的手臂被震得发麻,仿佛失去了知觉,每一次抵挡,都像是在承受一座大山的重压。那寒铁扇每次击打在石桌上,都迸射出一串串耀眼的火花,在强大的冲击力下,寒铁扇甚至被压得微微弯曲,像是不堪重负的士兵,即将倒下。
后边的王祥等几人,看着盘羽小小年纪,却能与宋天明激战二三十招,而且此刻还隐隐占据上风,心中的震惊已经达到了顶点。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敬畏与恐惧,原本的傲慢与嚣张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,如同被狂风席卷的落叶,荡然无存。他们开始重新审视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小孩,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,这个小孩究竟是何方神圣,为何有如此强大的力量?
盘羽此刻越打越顺手,体内的元灵气仿佛被彻底唤醒,如同奔腾的江河,在经脉中游走得越发顺畅。他只感觉整个身体像是被点燃的火焰,充满了力量,每一次攻击都酣畅淋漓,仿佛要将心中的愤怒与委屈全部宣泄出来。随着战斗的持续,他的动作越来越熟练,发挥也越来越出色,已经完全压制住了宋天明,打得宋天明节节败退,如同丧家之犬,狼狈不堪。而宋天明这边,却是暗暗叫苦不迭。他怎么也没想到,这个才来几天的小孩子,竟然如此厉害,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。打到现在,他只觉得自己体力渐渐不支,呼吸急促,快要坚持不住了,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,每一步都艰难无比。
想到盘羽身上的《玄清诀》,宋天明心中又是一阵不甘。这种不甘让他愈发急躁,如同热锅上的蚂蚁,渐渐地,他开始乱了方寸,原本沉稳的招式变得杂乱无章。一个疏忽之下,被盘羽瞅准时机,一石板桌狠狠地扇在了后背。“闷哼”一声,宋天明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,被砸飞进不远处的药田里。药田里的药草被他的身体压倒一片,扬起一阵尘土,仿佛战场上的硝烟,弥漫在空气中。
盘羽见宋天明被砸得背过气去,一时半会儿未能站起来,心中的怒火并未就此平息。他提着石板,怒气冲冲地朝着宋天明冲了过去,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,那光芒仿佛能穿透黑暗,看样子是要再狠狠地砸他面门,让他尝一尝苦头,为自己所受的污蔑和委屈讨回公道。
就在盘羽即将冲到宋天明面前,石板即将落下的千钧一发之际,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:“师弟住手!”这声音如同黄莺出谷,清脆悦耳,却又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,瞬间打破了紧张的气氛。
紧接着,一个十二三岁的姑娘如同一道紫色的闪电,斜刺里挡在了宋天明前面。只见她小脸精致得如同精心雕琢的美玉,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,眉如柳叶般细长,眼如月牙儿,眯起来弯弯盈盈,恰似那水中倒映的弯月,透着灵动与俏皮,仿佛藏着无尽的故事。玉露般的红唇不点而朱,微微上扬,像是带着一抹神秘的微笑,脸上晕着淡淡的腮红,更添几分娇俏,如同春日里盛开的桃花。她气质灵动如脱兔,一身紫衣随风飘动,如轻纱般曼妙,仿佛与自然融为一体,腰间别着一把秋水剑,剑身寒光闪烁,更衬得她英姿飒爽,如同从天而降的侠女。这小小年纪,却生得如此绝美,宛如从画中走出的仙子,让人眼前一亮。
盘羽被这突然出现的小美女惊得愣在了原地,手上正要砸出去的石板也在千钧一发之际,硬生生地收住了。他的身体因为用力过猛而微微颤抖,像是紧绷的琴弦,眼中满是疑惑与惊讶,仿佛在问: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是谁?为什么要阻止我?
“你是谁?”盘羽侧头看向这个突然出现的姑娘,疑惑地问道,声音中还带着一丝未消的怒气。
“林师妹,这家伙是小偷,来偷本门秘籍,他养的小宠物则偷吃灵药,被我发现了。我等要将他拿回去交与刑堂,不料却被他将我们打伤。请师妹出手拿下他。”还躺在地上的宋天明,见林师妹出现,原本黯淡的双眼瞬间放光,如同饿狼看到了猎物。那眼神深处,是一种不加掩饰的深深渴望,连对面的盘羽都能清晰地感受到,那渴望中,有对林师妹的倾慕,也有对摆脱困境的期待。
“宋师兄,这位是玄林长老今早刚刚收的亲传弟子,由于时间过于匆忙,还未来得及给他发放宗门服饰与令牌。这期间你们怕是误会他了。”林师妹说完,转过头来,轻轻一翻手,手中瞬间出现一套锦蓝色绣金边的衣服,衣服上还放着一个玉牌子,上面刻着一个“玄”字,一旁还有一个银色小戒指。那衣服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,仿佛在诉说着它的不凡。
“盘师弟,这是宗门玄林长老亲传弟子的服饰、令牌还有宗门下发的修炼资源。一并给你了。”林凤儿双手将衣物呈向盘羽面前,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,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阳,驱散了盘羽心中的阴霾,语气轻柔地说道,声音如同潺潺流水,让人感到无比舒适。
“谢谢!这宗门的修炼资源是什么?在哪呢?”盘羽接过衣物和令牌,一脸好奇地问到,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,仿佛发现了新大陆。
“就在这个储物戒里,不过要等师弟修为到练气期才能有办法将其打开。”林凤儿耐心地为盘羽解释道,眼神中满是关切,如同大姐姐照顾小弟弟一般。
听到“储物戒”三个字在场的众人无不震惊,既羡慕又嫉妒。这储物戒可是稀罕物啊,宗门里有些长老的亲传弟子都不一定有,除非是为宗门作出了巨大贡献抑或是自身家族足够强大才会有。宋天明所在的宋家虽说也有储物戒这类宝物,但也只有那么一两枚,都是家主或是族老才配拥有,排着队都轮不到宋天明。想到这里宋天明更是恼火了,凭什么一个小破孩会拥有如此多的资源。而他一个堂堂的掌门亲传却没有,嫉妒的火焰在他心中熊熊燃烧,几乎要将他吞噬。
“戒指里能装东西,好神奇,谢过了,还有这个人说我偷东西,麻烦林师姐给做个证。”盘羽收起好奇的目光指向已经被扶起来的宋天明,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与委屈,仿佛在诉说着自己的遭遇。
“哼!就算你不是偷东西的,那只小东西偷吃灵药可是我们亲眼所见。”宋天明见林师妹都已经送衣物还有玄林长老的令牌来给盘羽了,这玄林长老亲传弟子的身份自然是假不了了。可是一想到《玄清诀》,他心中又涌起一股不甘。“只要你还在玄清洞天,就不会让你好过。”宋天明在心里暗自咬牙切齿地想着,但表面上却努力保持镇定,没有流露出丝毫情绪,如同戴着一张冰冷的面具。
“宋师兄,这恐怕是误会了,玄林长老说了,这边药田和房屋都属于盘羽师弟的了,他想怎么样都可以。”林师妹再次强调,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,仿佛在宣告一个不可更改的事实。
“什么!?”听到这话众人又是一惊,虽说作为太上长老的亲传弟子在宗门中确实尊贵,可也只有极少数亲传才有自己的领地啊。刚刚送了储物戒现在又有领地,这盘羽是何来头啊?几人不禁的想到,心中充满了疑惑与好奇,仿佛置身于一团迷雾之中。
最后,宋天明带着王祥等几人,灰溜溜地匆匆走了。走之前,他还深深地看了盘羽一眼,那眼神里,有不甘,如同困兽的挣扎;有怨恨,仿佛被夺走了最珍贵的东西;更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威胁,如同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蛇,随时准备发动致命一击。
“谢谢林师姐帮我解围…”盘羽再次向林凤儿表示感谢,语气中充满了感激,仿佛在向救命恩人致谢。
“谢到不用谢,怕是我再晚点来,这宋师兄要被盘师弟给打残了是真,嘻嘻!”林凤儿调皮地调笑到,脸上露出一抹俏皮的笑容,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,打破了刚才剑